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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佐格

我有時候心裡倦怠,覺得再也不想寫字了,不要每個誰都來問我佐格是誰,那天家人的學生問她誰是佐格,我反問你,你回說是37.2的男主角,我像是突然想起般,對啊,佐格是巴黎野玫瑰的佐格,佐格並不是你。

幾天前回到了海邊小屋,那裡一樣風晴日朗、碧海青空,我走過書櫃再細讀過書目,翻閱雜誌、唱片,在廚房裡看著食譜廚具,把酒冰進冰箱,下午的豔陽在波光裡澤澤閃爍,我看著過往的大船在海面開出一條水路,在浪濤聲中埋進日夜,覺得自己好小,在空間和時間中微乎其微,佐格,已知道自己是如此不起眼的存在,能就此放心地為所欲為嗎? 像是沒有日後、沒有輪迴、沒有憂慮畏懼,再也沒有獲得與失去。

前兩天帶著友人和小孩在東港四處閒晃,中午的熱浪曬得人疲憊倦怠,小孩因此發著脾氣,怎樣都不順意地生氣著,我們看著鬧脾氣的小孩什麼都說不,友人對我說著小孩:他就什麼都要生氣,像他媽媽一樣。 (我聽著大笑起來,心裡羨慕著他們的生氣被接受和理解了。)


「我也想要生氣。」我不自覺地回應了這句,可我並不是指我想生氣這件事,我發覺失口後便追加上解釋,我只是想要能生氣的安全感,能對誰放心生氣而知道不會因此失去彼此或破壞關係,能恣意地把情緒給誰而不用為此忐忑,佐格,我想生氣,可是我不敢生氣,我已經變成不敢任意生氣的人了,這是關係上安全的距離吧,佐格,你會喜歡貼心體諒你的我還是能隨意對你生氣的我呢。 (雖然這麼說,但我似乎也常對你生氣,真抱歉啊。)


下午的大港下起了雷雨,看著藍黑色的雲裡電光閃爍,小口啜飲紅酒,飯店乾淨舒適地毫無聲響,我盤腿坐在窗下看雨,落地窗裡有船、有雨、有你,我們敲杯慶賀著生日,説些遙遠的明天,說著或許。

佐格,人生不能說清楚長短,但能清楚地愛,去愛、去擁有、去嚮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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