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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時節的蟬鳴在十二月埋成了蛹。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冬日的泳池。

望過銹蝕的紅欄杆、成刺的鐵絲網,眼內是一大片乾涸的池底,磁磚上散落著斑點、污漬、塵灰,傍晚氤著淺紫粉色的光裡,每一次眨眼都像是一格格分鏡,殘破、枯朽、舊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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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綠的塑膠椅踞在池畔旁,像是來不及收拾便離去的匆匆,蒙著塵灰的工人探頭提醒方鋪好的石子,剛剛歪倒著身子忙亂避開,她從灰色的後頭走來,僅剩的光被留在鐵皮弧頂之外,一股派對後的寂靜透明地浮在空氣裡,恍若昨日。

下泳池的梯子被拆掉了,便無法隨意跳下走動,深處一百六十公分的高度比我還高一些,兩公分的距離突然變得好遠,讓人連猶豫都遲疑,像看著閉幕式的遊樂園,說的再見都太短暫,我往後退,看著承翰躍入池底,工人這時出聲制止,承翰趕忙撐著身子攀起,像是離開鐵軌,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派對。


  

池底一整面淺藍色緞上磚紅,模仿著上一個夏天,每一個過去都太短暫的夏天,像混著消毒水味道灌進鼻腔的池水,像畫面裡的部分被重疊,彼此的舊日被重疊。

我突然覺得想留下的也有這些,是相繼走過的街巷小路、一再回頭確認的共時感、小村皎皎的舊時月色,還不想說再見的那個。
 

 

#共和眷村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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