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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溫得方好的清酒,幾皿小菜、煮物、揚物和雜炊,兩個人閒話家常,聊著再無奈不過的事、聊著日子裡意想不到的時候,這麼多年了,看著彼此委靡與志得意滿,看著那些意氣風發和頹然,都像看著彼此,也相信著彼此。
「晚上一起吃飯吧,幫妳慶生。」 他這般提議,我滿臉笑意地在螢幕那頭點頭如搗蒜。
生日月才剛開始就能蹭飯,還是認識多年的友人能如此毫無顧慮地點頭應許,對於我這樣社交障礙的邊緣人來說是最救贖的事了。
我們漫無目的地走在台北街頭,他辜狗出評價不錯的日料,我不置可否地附和,居酒屋很好,我們去年也吃居酒屋,這般不拘束的店家再好不過。
我們隨意點菜,反正吃喝不是重點,挖苦對方才是目的之所在,「竟然有女友了,太可惡了!」我先發出不平之鳴。
「欸,我當妳的擋箭牌很久了喔!」他反駁著,兀自抱怨著越南旅程的虛晃一招。
「身邊的人都交女友去了,羨死我們這些單身狗。」我翻著白眼,心裡擔心會不翻到視網膜剝離。
「哪裡來我們? 只剩妳了吧? 還不是妳胃口與眾不同還說人?」 他不甘示弱地回擊,我聳肩低眉舉杯飲盡。
每一年從工作、家庭到飄渺的感情,我們聊過千秋卻似毫無長進,我們置喙彼此卻也頻頻出錯,然後看著彼此跌跌撞撞,只能偶爾在見面時相邀共飲、彼此奚落,看彼此在無能為力中妥協,看著一次次轉身而去。
後來都覺得那些風花雪月都沒有身邊的你們重要了,至少在遍體鱗傷之際,能小聲哀鳴給你們聽,即便被你們指責笑話,忍下的怨懟依舊能有你們體解,能在喝了幾杯後敢於說起事情始末,說完後,我還能是那個我,像是曬乾了傷口的濕溽,我帶著結痂的傷口再次傻樂傻樂地相信,會好的,我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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