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對於一部懸疑性的偵探電影,暴雪將至詮釋得相當封閉且一致,整部片裡斷斷續續下不停的雨,將荒野犯案現場以及工廠的煙囪廠房結合得密不可分,讓人壟罩在同一種氛圍,未知、寒冷、絕望,幾乎可以預期的便是一無所獲裡的孤注一擲。
 
 
人都會回到自己最得意的地方。  -暴雪將至
 
電影的開頭,余國偉服刑完畢,等待著領取 “新身份”,他兢兢業業地說著自己的名姓," 余下的"余" ",卻一再地被承辦人員忽略,他嘆了口氣,改說 " 多余的"余" ",承辦人員一聲敷衍,鏡頭帶上余國偉的臉,無助與無奈。

劇中主角余國偉是工廠內的保衛科長,因為破了多次竊盜案而被封為神探,得到工廠內的勞動楷模獎,他亢奮激動的受邀上台演說,此時講臺因老舊而落起棉絮,余國偉放下麥克風,依舊大聲地喊話,試圖喊回注目的眼光,喊出台下的一片掌聲,喊著自己也不確定的期許。
那時工廠發生了連環兇殺案,余國偉便有著勢必擒兇的決心,與徒弟多次曠工緝凶之時,徒弟失手觸電跌落,余國偉一時不察喪失搶救時機,造成徒弟喪命,而後余國偉在大規模的下崗潮中也失業了,在失去引以為傲的工作後,他盤下一間髮廊給一心想去香港創業的女友,卻是意圖以女友當誘餌引出兇手,在女友發現企圖並對他失望後,自橋上倒落自殺,雙重地打擊讓余國偉更強烈地需要確定兇手並將之擒伏,來讓所有的犧牲與失誤都有所價值,余國偉憤而將跟蹤已久的嫌犯綁至犯案現場,將嫌犯打得頭破血流,卻也因此入獄服刑。
在服刑期滿,余國偉試著探問該案結果,得之兇嫌在逃跑之時被撞得血肉模糊,屍體亦無人認領,無能確認是否為當初遭他伏擊而使他為此入獄的嫌犯,這個謎團至底依舊未解。
  
余國偉回到當初的工廠,走到模範楷模頒獎的禮堂,一名長工吆喝著他離開,他報著自己工作時的職稱和哪個年份得了模範楷模,當年的意氣風發似乎歷歷在目,長工回嘴一句"保衛科從沒頒發過模範楷模"來還他一臉迷茫,那些過往的真假都成了觀眾未能探的答案。
劇末,一群工廠被下崗的員工們排排站在遠處,看著工廠在一陣轟然巨響後煙囪倒、樓房塌,看著他們的往日也煙消雲散如海市蜃樓,余國偉離開城市時,上了巴士後,窗外落雪。
  
  
  
只要想起一生中後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張棗
  
余國偉像是世紀末餘留下的殘兵,在自己的領域內試圖一再證明自己來顯示存在感,做為業餘破案人卻傾盡心力與情感去換得自我價值的認同,使人於心不忍,尤其結局是句撲朔迷離,一個誰也不確定的答案,到底讓他捫心自問之所以傾盡所有是否有所價值。
  
董越初次的長片已在東京電影節獲得多項大獎,在中國電影慣性地仿造與再製中,暴雪將至 是個頗有趣的突破,留了許多未盡的對白,也給觀眾自行發想的空間,在追兇架構的整體裡將情節鋪陳得風格強烈,用上整場下不厭的雨和蒙頭的雨衣,在各處互動環節裡巧妙地凸顯大眾價值內的人際與自我,以緝凶貫穿整體卻處處留有伏筆,至終也沒有華麗高調的結局,倒給了個新派模糊的收尾。
劇中繞著余國偉的生活,所描述的恭維與推卻和人各有志的映比,如 同事慶賀著余國偉拿到模範楷模,期許著他高升,他只告安於現況、願為雞首,對比著女友燕子雖身於紅樓卻有著去香港創業的大夢;還有群眾下崗潮引發生活裡的隱忍與不甘裡都能清楚地描繪著亞洲人的民族特質,情感是真實的,所有的後悔也是。
 
 
昨晚朋友介紹該片後,便好好地看完,原本也不打算寫,畢竟我還是想先寫海灘護衛隊的巨石強森(其實早已寫好卻不好意思貼 XD)。
今日下了一整天的雨,不斷地想起劇中的荒原裡雨不停歇,想著蒙著雨衣、看不清臉面的背影,還有劇情內單薄卻深刻的場景,便覺得 暴雪將至 這片終究在心裡給觀眾下了場雪,那些耗盡心力卻無可挽回,那些眼前的失去與明知走失卻得走完的日後,都令人覺得濕冷生怯。

匆匆年月讓你走出少年,回頭盼顧無論篤實或忐忑,亦為過往,亦無能得。  光亮或幽暗,願你走來依舊瀟灑浪漫、滿懷期待。

#電影筆記 #暴雪將至 #董越

26167248_10215159087481235_7587111190621992374_n.jpg
arrow
arrow

    崴崴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