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崴崴酥

    
“妳對五月天有興趣嗎？” 臉書彈出一個訊息，是網友。
  
“喜歡啊！” 她順手回應，想著阿信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跨年那天有空嗎？ 我叫五位大叔唱給妳聽。” 網友丟來下一個訊息，時間好像凝結了三秒，三秒鐘，你可以用三秒膠把鞋底黏起來，你可以喝一個shot，也可以決定要不要說實話。
她看著對話視窗愣了一下，想著電影裡王大陸痞痞的表情，咬了下唇，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Hen 會欸，不過我跨年還是得上班。” 在腦海中點開google 日曆，看著胭脂紅色的橫槓一路跨越到明年，她不曉得這半年多來人生到底出了什麼錯，她一向無所事事的生活似乎早已顛三倒四。
  
“沒關係，我來換票。” 網友丟來這個訊息，她才知道票早已準備好，她開始感到抱歉。
  
劃開手機，這次她認真的看著行事曆的空擋，嗯，空白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天，若不把時間留給家人又要挨罵了。
  
好像沒有力氣去看演唱會了。 她想起某年生日，好姐妹偷偷準備了五月天的票給她當生日驚喜，那晚的藍色螢光棒在夜裡亮成一片海洋。 她的生日在七月，正值南半球濕冷的冬日，她們穿上厚厚的外套，換上球鞋，那晚不去酒吧，她們幾個跟著人潮擁擠進會場，一起去看五月天。

也不是演唱會無感，my little airport 的消息一出來，一樣興奮地想買票。
應該有座位區吧？
結束時間不知道幾點？
她想著，剎那間明白似乎不是演唱會無感，而是已經無法在搖滾區衝撞搖擺了，她想坐在草地聽歌、喝啤酒，最好是下午，那麼晚上能回家休息看書睡覺，那種夜晚散場湧出的人潮和沒有捷運接駁的不方便已經澆熄以往衝動熱血的火焰。
不是不喜歡，
是沒有力氣喜歡了啊，
也或許生活太忙，也沒有時間喜歡。
 
 
權衡的標準相互拉鋸，工作、生活與家人、隊友，輕重緩急好像不止決定於deadline ，還有事情在心裡的重量與壓力，時而甚有躲不了的愧疚感，對未如人意感到愧疚抱歉，對苛刻自己感到不捨委屈，說好要善待自己的，怎麼任由工作和瑣事來推擠著日常對話。
 
訊息視窗繼續彈出，隊友說著夏永康的攝影集太貴，五月天演唱會的訊息不巧地被覆蓋在堆累的訊息間，無意中成了已讀未回。
 
“嘿，聖誕禮物！” 網友把一個小紙袋放著她面前，啊，不只是網友了，網友已從線上走到生活，好像不該再稱之網友，該算一般朋友了吧。
  
“幹嘛這麼費心？” 她一臉詫異，手足無措地推卻，早已忘了有什麼交換禮物的事，對她來說交換口水還比較好玩，若無其事的聊著，說了掰掰後，她才想到打開禮物來看。
  
  
是五月天的演唱會門票。 他真的要讓五位大叔唱給她聽。
Merry X’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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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冬至，若有回家記得進廚房吃碗湯圓。” 手機傳來媽的訊息。
喔不，媽，今年我就不吃湯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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